墾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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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3

愛情可以讓娃娃魚迷失自我…

在我們人類的世界裏,不論人種,都是男人比女人高大,就連多數陸地上的哺乳類也多數如此。曾經就有男性沙文主義的科學家提出愈高等的動物,雄性就比雌性愈明顯地的大隻(當然也強壯)、就像獅子、大象、猩猩,不勝枚舉。而且在人類的文明裏,以男性為主的族群或部落都發展出比較優越的文明。所以愈”進化” 的動物,等同於愈高等,而且有雄性優於雌性的傾性。天擇是否對兩性的大小有所偏好?
各位潛友是否有想過: 我們背著價值十幾萬的裝備加一個專業潛導有時侯都不一定找得到娃娃魚,而且同一潛點要找到同一種娃娃魚也都非常困難,那麼它們怎麼找到它的同類?而且怎麼繁殖?

古爾德曾用安康魚;約136種的Angler Fish (釣魚的魚)或俗稱為 Frog fish - 娃娃魚,來解釋演化的機制能確保適應、專用化(specialization)、及物種化(speciation) 。

在廣大的深海裏,機動性不高的娃娃魚,它們深海的品種就採用非常獨特的繁殖策略來適應廣大生物分散的海底。它們母的娃娃魚比公的大很多,而體型較小的公娃娃魚在好不容易找到異性時,就緊扣在母魚身上並且把自已”退化” – degenerate 成一個完全依賴母魚提供養份及血液循環的精子製造器。它活著完全沒有自主性,只有不斷地交配繁殖。但它不是”寄生” ,因為它以生命的果汁 (Juice of Life) 不斷回饋母魚。

看到各種娃娃魚可愛的模樣,我寧可浪漫地遐想它們是為愛情完全投入自我。

身為靈長類的我,在這裏玩著我的筆,看著老婆跟小孩在玩,我暗自慶幸我們猿人的祖先在一千萬年前被 ” 演化” 浪潮推向以群居的方式解決交配及繁殖的難題。在愛情之餘,還能保留一些自主性。

不同的物種在兩性體型大小的差異是”演化” 的結果而不是起因。”演化”確保的是”適應性” 而不在乎高等或低等。

2007/9/20

在海裏看見達爾文...

一般人對於達爾文的進化論或多或少都有些認識,至少也都聽過:“適者生存、物盡天擇”。幾年前我發現一本書:【達爾文的大震撼】 - Ever Since Darwin。原文作者是 Stephen Jay Gould,我就此譯稱為古爾德。我之後也看了兩本古爾德的原文著作。此人真可堪稱為鬼才。他獨特敏捷的觀察加上清楚的思惟,而且文筆流暢,將大自然的一些奇特的現像,以風趣的方式套上進化的邏輯加以解釋。我也從此以 Darwinist 達爾文主義者,竊名自居。

可能是因為學習經濟的背景,對於矛盾 - Paradox,那種似非而是,合理而又不循常的現像,特別感興趣。所以我決定將一些我對海底生態的觀察,嘗試用古爾德的方式論述,也嘗試問自己:達爾文也會有一樣的看法?當然,因為我不是專家,所以我只能用一些外行人的方式去詮釋我的觀察。加上一些海底生物的影像,希望至少能達到湊熱鬧的效果。真可惜達爾文的時代還沒有水肺潛水,不然他可能會有更精采的進化論述,而且可能不用長途跋涉到Galapogos - 巨龜島就已經領悟出進化的奧祕。

總之我想應該先提出我對進化的基本觀念:
  1. 進化不代表進步,只能意味適應,而適應亦非高等。
  2. 進化是偶發性的事件,在生命史中是零星分散地發生。
  3. 物種的進化是因為孤立的生態,或是因為食物鍊中產生空缺。
  4. 生理上的功能,並非一定要針對當下的適應而進化。
  5. 物種的進化並非階梯狀的演變,而是像灌木狀,同時出現許多物 種而由天擇決定進化的勝負。
  6. 生物參與生存的競爭中,只有本能及自生的生存利益。沒有所謂的集體意識。
  7. 進化是事實,並非理論。但也不是宗教式的真理。
我相信進化論讓我們的世界變得更多采多姿。雖然進化的概念確實不

斷地被誤用,誤解。就連馬克斯的共產主義也引喻社會結構的轉變是集體進化的過程,從封建制度到資本主義,社會主義,每一階段的階級鬥爭都是人類邁向共產主義的太平社會。法西斯主義的納粹黨也借用進化的概念來突顯人種的優劣,進而合理化對猶太人的暴行。

當然進化論也帶給這一世紀許多科學上重大的突破性發展,不論是地質學、考古學、微生物等等。尤其是人類進化的起源使我們更為謙卑。

我想就我所理解的基本觀念搭配一些海底拍的照片及我個人的觀察及想像力,試著探討,拋磚引玉。



2007/9/14

去過藍碧後,對孤獨地球 - Rare Earth 的感言

6 年前去Similans潛水,剛好帶著一本很好的書: Rare Earth - Why complex life is uncommon in the Universe 筆者譯 "孤獨地球 - 為何複雜的生物在宇宙中並非循常"。去過船宿潛水的人都知道,住在船上一切變的很幽閒,時間也很多,心情輕輕鬆鬆,所以一口氣把整本書看完。當我腦子裏一邊感受書中序述星球形成浩瀚的感動,一邊在讚嘆海低物種因進化、適應而產生多彩多姿的生命型態。

最近剛去完我多年來充滿期望及懷念的 Lembeh strait, Manado - 美娜多、藍碧海峽。當我回家在整理照片時,剛好聽到電台節目提到這本書的中文版- ┌孤獨的地球┘ 即將上市。對於藍碧海峽小生物 (critters) 的喜愛之覦又同時想起書中令人匪夷所思的天文物理及物種進化所需的科學辯證,所以決定用美娜多的照片加上一篇精簡對這本書的介紹 Post 在我的布落格,嘗試傳遞出我所受到的感動。

基本上,這本書提出一個假設: rare earth hypothesis。而理論的核心則是一個幾率的方程式。所以我們要問: 跟地球一樣的行星能提供上億年穩定的生存條件,而且具有汰舊換新但非滅絕性的破壞,存在的幾率到底有多高?換言之,當我們在美麗的夜晚仰望燦爛的星空 (潛水的人必定能理解我所說的無光害夜空),每一顆恆星都有可能有數個像地球一樣的行星。實正難以相信不能找到另一個行星,上面也住著高等智慧的多細胞生物正在反觀著我們的太陽,想著相同的問題?

所以跟地球相似的幾率是相依變數-Dependent Variable = Y,而地球所能提供給DNA組織的生物漫長進化的每一個條件(conditions)既是自變數- independent variable = X1, X2, ...Xn。因此只要任何一個自變數的幾率(既其系數coefficient) 如果是零,那麼Y就等於零,也就是說另一顆地球存在的幾率是零。 這些條件包括:

1. 地球離太陽的距離 - 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太近就會像金星,地表的及大氣層的溫度高達480℃,連水連水都無法保持液態。但也不能太遠,要不然就會像木星的衛星一樣,雖然有水,但是永遠結冰。這類極限的環境,可能提供一此初核質–單細胞質生存環境。

2. 地球自轉的軸心必須為直立,因為如果是橫軸,那麼地球就會有一個面永遠照不到太陽,氣候變成兩個極端。

3. 我們有一個異常大的月亮,保持地球自轉的軸心長時間穩定的角度。而且這個月亮的自轉一圈剛好等於對地球的公轉。所以我們永遠看到月亮的同一面。如果月亮跟地球轉反方向,那麼可能兩的星體早就撞在一起,根本沒有時間經過漫長的寒武紀,培養出多種形態的生物。

4. 我們有一個超大的鄰居:木星。因為它的巨大,所以幫我們擋開其它太空中隕石或慧星的撞擊。所以在恐龍大滅決 (mass extinction) 之後,地球沒有經歷其它大型的慧星碰撞造成哺乳類的大滅決。

作者提出更多的偶然性條件,例如我們在銀河系的位置,或大部份看得到的恆星許多是Binary system - 兩個太陽對著公轉,像在跳tango,所以中心位置不斷地移動,而其行星的公轉軌道成8字型,所以不可能有穩定的氣候條件。總之,如果這些獨特的條件重複發生的幾會是零,那可能就不會再有像地球能提供多細胞生命的演化史,產生出來像娃娃魚這種沒有競爭力,但又極度專門的適應模式。


而且地球具有汰舊換新的內在條件造就出不凡的生命進化史。例如地殼的板塊運動形成所多孤立隔決的環境而造成物種因適應而變成多樣化。去過帛琉或Sangalaki 的 Maratua 都看過無毒的水母。 試想如果沒有板塊移動如何造成詩米蘭的花岡岩島?而美那多就是曾經有過火山活動,藍碧現在才有岩漿所留下的黑沙海低,而生物在這裹走上一條獨特的進化史。

地球汰舊換新的機制當然也包括冰河期。雖然數萬年才發生一次,但最近的一次冰河溶化造就了我們”智人”在不同品種的直立猿人中,脫穎而出,打敗尼安德塔人,成為地球的霸主。

有機體,或真核的單細胞生物可能充斥於宇宙間大多數的行星體,但是這本書中所提地球能形成多細胞生物的種種條件的幾率應該是零。那麼地球就是獨一無二,而且住在這裹的每一種生物是多麼的獨特,而且是靠一連串的偶發事件用4億年的時間孕釀而成。

以生命史而言,我們剛好活在生命物種最多的時期,而就人類文明史的觀點也是最巔峰的年代。我一直覺得我們這些能潛到海裏觀察這些獨特的生物,跟它們有接觸,並紀錄下來它們的影像,是享用一種極度的恩惠。我們正在陪伴這顆獨特而寂寞的星球渡過它最精華的歲月。

有機會看一下這本書,你會更珍惜這個地球上自然界祥和中隱藏的活力!

2007/8/26

造訪紅酒的故鄉-波爾多

參與葡萄酒的產業三年來,經手已經不下300萬瓶的進口作業,這裡有世界各地的葡萄酒,美國,南非,智利…,而法國是絕對多數,其中波爾多則有多 支”明星商品” 單就商業目的,一支好喝的Bordeaux AOC,可以幫公司增加600~700萬的營業額。但我對Appellation Origine Controlle 一直當作一個簡單的品管認證。對於波爾多所謂的Classified growth,Grand CRU,CRU Beougcois…,這些名詞都曾經只是行銷包裝的工具。 ,所以波爾多Bordeaux這名字一點都不陌生,但名字只是文字,我從不覺得有任何特別的情感。

今年在滿心不願的情形下參加Vinexpo-法國的葡萄酒展覽會。26個小時的交通時間,從巴黎到波爾多坐在火車上,我一直在想”天呀!希望這行程 趕快結束,我只想回家”,到達波爾多的St. Jean車站下車時,我幾乎是欲哭無淚,我怎麼會把自己搞到這個像二次世界大戰的場景般的地方?!

從火車站前往下榻民宿,沿途破舊的建築物沒有現代化的基礎建設,心中頗不認同在大眾對歐洲那種充滿文化古蹟的感受。只能跟同事一直道歉說:不好意思把你帶到這種荒涼落伍的鳥地方。

第二天到達加隆河畔的波爾多葡萄酒推廣協會,學習波爾多的葡萄酒產業跟品酒的要領。中午外出用餐時,映在眼前的波爾多市中心到處都有 limestone所砌成的古老建築物,無纜線電車穿梭於街道,突發奇想的感覺這景象有如品嚐一支陳年的紅酒。其古老而又現代的市容,如同陳年AOC Margaux存在口中的滋味,品嚐中交叉著橡木桶的厚實穩重及水果的香韻,古老而不顯破舊,現代而不落俗,對比卻顯協調,因複雜而更表現文化的層次。

事實上以一支AOC(法定產區管制)的酒是經過National Institute for Destination of Origin層層的把關跟認證,每年十一月底要公佈該酒莊收成的總量,並提出申請,當葡萄酒釀製而成時,經過成份分析,品質控管,盲目測試,其中盲目測試 是經過經銷商,生產商跟調酒師提出的報告,來判定是否能被給予AOC 特定產區的認證,如果沒有通過檢定,就會被降為大範圍產區的認證,再次之為普通的波爾多AOC認證,如再次之則評為餐前酒。


波爾多具有得天獨厚的條件,春天的潮濕能夠滋養葡萄,夏天的溫暖確保它的成長跟結果,清爽的秋天有益於收成,不結冰的冬天讓果樹能夠得到充分的休息 而不受凍傷,在波爾多內有許多不同的種相(Terroir),即為土壤,地形,日照的不同可將同樣品種的葡萄釀製成各具風味的葡萄酒。


Vinexpo每隔兩年在波爾多舉行,此展覽會有如葡萄酒產業的朝聖之地,來自世界各地六千多家的酒莊,超過十萬人的造次。 傳統上,在展覽期間,波爾多的許多城堡(Chateau)皆會宴請各方人士來參觀酒窖,莊園,在極佳的氣氛下(穩定的光線及室溫),品嚐該城堡所生產的 酒。


在Vinexpo選酒的過程中,才充分的了解拿破崙在1855年所制定的65個城堡為評級酒莊(Classe)皆坐落於加隆河的左岸。 在1932年增加布爾喬亞中級酒莊(Cru Bourgeois),此分級制度每十年會重新調整,而在1954年右岸以聖愛美濃則制定的優質酒莊Grand Cru,約四百個城堡分布於四個等級的範圍。

葡萄酒是一個非常競爭的產業,同時面臨到新世界酒(美國、智利、澳洲…等)的日益成長的衝擊,波爾多的酒莊卻仍願意遵循傳統,在AOC的控管下,限 量生產,不以人工灌溉,在完全自然的條件下種植葡萄,釀出呈現不同”種相”的特色,把葡萄酒的生產變成像藝術品的創作。這種用心的程度,讓我從此帶有榮幸 的心境將產品銷售給消費者。

回程時,再次回到St. Jean古老的火車站,準備要回巴黎,處於同樣古老的場景,對於古蹟的保存跟傳統的堅持,此刻的心情卻是充滿尊重及敬佩。想像回到台北後,每當跟朋友在一起時,儘管不喜歡喝酒的我,也一定也會帶著享受及珍惜的心情開一罐波爾多AOC的葡萄酒品嚐。

Manado 1 - Pigmy Seahorse

This trip is simply awesome. It validated my intention to visit Manado again, since my last visit here in 2002. I just kept dreaming of diving in Bunaken, the ship wreck, and muck diving in Lembeh. As I grow older, I really begin to appreciate every adventure as a blessing. The on-site encounter with these critters is truly a privilege.

The night dive in Bunaken, at the Lekuan site, I saw this pigmy sea-horse (Hippo campus). It is so tiny and vulnerable, as it latches itself onto a patch of sea-grass. It is pale, and made it a nightmare for photography. These tiny sea-horses hide themselves by turning its back, so that it is virtually impossible to recognize its shape. Now this cannot be a "conditioned" behavior, because at its size, it stands no chance of learning from past behaviors. And you really have to wonder, as you observe, how does it reproduce? and how far can it travel to find mates to expand the genetic pool of the specie? And I have heard that the same specie has been found at the Green Island near Taiwan. It is simply amazing how the existence of a niche for survival in a habitat, over time, produces such amazing adaptation. Are we observing a specie on the brink of extinction?


2007/8/25

Similans 2006


我常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如果達爾文有機會看到海底的世界,他對“天擇“在進化的機制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看法和論述。當我看見四公尺寬的 Manta 優雅地游“翔“,真不知它進化的前身是從小變大還是從大變小?
我想達爾文應該會認為是從大變小。這樣一隻專吃浮游生物,缺乏攻擊能力的物種應該本來是巨大的掠食者。但是因為“適應“食物的改變而變小。如果它是從小變大,以其緩慢的靈活性及溫馴,那在它變大之前可能就被滅種。
所以進化的要件是適應而非竸爭!
如果 Manta 是海底的紳士,是ㄧ個好人,那反觀人猿的我們,是否應該把自己的實力變大,再回頭來“適應“做ㄧ個好人?
其實每一次要出發潛水前都會有一種焦慮, 好像怕忘了什麼, 怕準備不足, 而東西被偷, 或相機入水等都是一種陰影. 在這許多的焦慮中, 最重要的目的被埋沒 - 樂趣. 這一切的麻煩, 飛機, 車程, 坐船, 完全是為了要有樂趣, 但我卻因為好像一定要拍出什麼作品而過度追求器材, 設備, 看書, 檔案備份等的焦慮. 其實應該是不要刻意地強求, 或當作是一種比賽, 而是放鬆地玩, 隨緣而拍. 我有多少好的照片, 都是不強求的狀況下拍的.
或許上一次出遊巴里島ibook被偷真正的背後精神是海神要我開始寫中文.因為如果我再不好好寫中文, 我可能很快就忘了如何書寫了, 而我生平的其中一個願望, 寫一本散文集就永遠無實現之日.


總是在這種靜下來的時候才知道平常頭腦有多吵, 有多焦慮, 有多少的不滿足及多少的強求. 慾望的滿足應該是用順應自然,不過度追求, 平靜中取得平衡. -- 11/24 由香港飛往普吉島